新疆之行I——哈密
下午三點,登上開往哈密的中巴,車上一對維族夫妻,和哈族的司機(jī)說著亂七八糟的維語,從這里開始,新疆就開始了。
從甘肅到新疆,窗外的風(fēng)景從戈壁變成了大大小小的丘陵,一會是紅色的,一會是黑色的,一會是黃色的,于是我明白了,為什么地圖上標(biāo)著:黃土崖子,黑石崖子之類的名字。一輪巨大的半透明的月亮,脆生生的掛在漸變的藍(lán)天上,照耀著嶙峋的紅色山體。這就是新疆。
半路上,車子停下,司機(jī)吆喝著:要方便的可以下車方便了啊。我跟隨人流下了車,以為總是路過廁所了,豈料下車一看,男士們一字排開,就在車子邊上開始方便了。我的娘啊,我也不是沒在西藏經(jīng)歷過需要野尿的場面,但也沒見過這么豪邁的野尿啊,這叫我如何是好?這時那個維族女孩子來救我了,帶著我一路翻山越嶺,到一個橋下的垃圾堆里面解決了尿尿問題。
我的天哪,走遍祖國大江南北,新疆依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
晚上8點40,我們到達(dá)了哈密。沿途除了路燈,就是一片漆黑,我的天哪,這是個什么城市啊,我心里暗想。
匆匆下車找了一個旅店住下,哎,還奇怪了,你說是淡季吧,房間還特別緊張,前臺一個哈族的大姐說36元一個單間,我跟她蘑菇了半天,她大手一揮:給你35吧,明天早晨9點退房啊!我的天,才講下一塊錢,還累得我一身汗。
客運站的旅店不怎么干凈,而且有點亂,連服務(wù)員都警告我一定自己要鎖好門,要注意安全。我臨睡之前把沙發(fā)推到門口頂住了門閂,睡到半夜還是有人來推我的房門,我一驚而起,也不敢發(fā)問,怕門外的聽到我是個女的更加肆無忌憚,情急之下,打開電視機(jī),表示房間有人。
這一驚之下,我決定放棄了次日的五堡鄉(xiāng)之行。
并且,第二天我搬出了客運站旅店,住進(jìn)了當(dāng)?shù)刈罡叩囊粋€建筑:建鴻賓館,148大洋一個標(biāo)間。NND,JJ我豁出去了,非得住個好的,好睡個踏實覺。12樓的房間,這個哈密盡在眼簾。
應(yīng)該說,新疆讓我有點失望。
首先就是這個臟和亂的遭遇,其次大概是冬天的緣故,要說再有,就是當(dāng)?shù)厝死涞膽B(tài)度。
當(dāng)?shù)氐木S族人,對待漢人的態(tài)度讓人有點不能忍受,一路里上來,小鎮(zhèn)大城市,路人都是客氣的,問路啥的,都特別熱情,到了哈密,且不說語言不通,通了人家也懶得理你。
早晨我問一個店子正在冒煙的哈族大嬸:有早點嗎?她連頭都懶得抬,嘴唇一擠——沒。好么,到了新疆的地面上,你是漢族就是低人三等,有錢咋了?人家還就是不樂意做你的生意!
我覺得怪委屈的,漢人咋了?也不是我選的,我從來都是支持天下人人平等的,沒想到,到了這里,頓時讓我感同身受來了一次種族歧視。
受歧視是時時存在的,這毀了我對新疆熱熱的向往。在市場買餅子,我問維族大嬸:餅子甜的咸的?她沒理我,我一下子火就上來了,我買你兩個餅子咋了?你是滿城盡是黃金餅?死活就不賣給我了?我又問了一遍,大嬸白了我一眼,說不知道。不知道?你自己家賣的餅子甜的咸的不知道?這,這,這,我頓時憋紅了,在以后6個人排隊買餅子的時候,我連著問了48遍,甜的咸的?最后,她不耐煩的嚷嚷說:有甜的有咸的!后來我頂著大嬸的白眼惡狠狠的買了兩個餅子,你NND,我就不信了。
在哈密市區(qū)轉(zhuǎn)了一天,去了蓋斯墓。墓地冷冷清清,就只有蓋斯的一個綠色琉璃瓦頂子的墓房。要不是知道蓋斯的故事,買了門票的人一定會惡狠狠的詛咒旅游局半天。奉了默罕莫德旨意的三個先知,蓋斯是最先倒下的一個,倒在哈密的星星峽,我在福建的泉州,還見過另一個,墓地就氣派的多,他橫穿中國,一直到了福建。
之后,我在一片巨大的柳樹林子里面沿著涓涓的西河,走了半天,因為空無一人,感覺很好,仿佛日本的長野公園。
中午吃了一個牛骨頭,菜端上來的時候,服務(wù)員還在竊竊私語,上來了我一看,娘啊,我還以為是牛骨頭湯哪,誰知道,是山一樣一堆肉骨頭!服務(wù)員遞給我一把刀子,意思是:您可以開始用餐了。好吧,讓你們見識一下上海姑娘的飯量!我甩開腮幫子,帶著民族自豪感,低頭一頓奮戰(zhàn)。留下一堆白骨在桌上,離開飯店的時候,感覺自己重達(dá)200斤。
這就是哈密,北面是漢人居住的地方,都是樓房,空調(diào),整整齊齊,南面是維族人聚集的地方,都是土房子,路面上臟水結(jié)成了冰,人走著跟滑冰一樣;網(wǎng)吧里面,邊上的人會吐痰在你腳邊的地上;13路公交車,車站牌子上高高掛著,但是車子,我等了45分鐘,始終沒有出現(xiàn);維族對待漢族,尤其是漢族女孩子的態(tài)度,讓我對之后的行程憂心忡忡。
啊,震霆, 我終于跋涉千里來到了你出生的地方,但是為什么會這樣?為什么會這樣?
新疆游記II——鄯善
12/5
享受了奢華的夜晚,清晨,不得不從暖意融融的房間退房趕往下一個縣城:鄯善。從12樓電梯下去的時候,正是朝陽升起的時候,看到天邊的云彩被朝陽染成一片凄美的紅,心里些許感傷。只有在哈密這片盆地上,才能看到這么凄艷的日出吧。
南郊汽車站,候車大廳空空蕩蕩,我的邊上坐著維族一家三口,妻子長得非常出眾(是我這次新疆之行見到的唯一一位美女),皮膚白皙,鼻梁線條極其優(yōu)美,在長而卷曲的睫毛背后,偶爾抬起眼簾的瞬間,你能望見兩汪深邃的水,晶瑩的閃爍著深藍(lán)的光,頭發(fā)是深紅色的,沒怎么收拾,隨意的在腦后用一個發(fā)夾夾??;除了因為生育有些走形的身材,(這個真是沒有辦法,維族的少女美得仿佛楊柳,一旦生育之后,直接就朝發(fā)面團(tuán)的方向發(fā)展)她美得令我有些驚嘆了。
從8點50一直等到9點40,一輛33人大巴上裝上了6個人,司機(jī)搖著頭,準(zhǔn)備出發(fā)了。
上車之后,那對夫婦中的丈夫坐到了我的前面,開始天南海北的聊天,他的漢語非常流利,而且?guī)У牟皇俏鞅笨谝?,這使得我對他有些好奇。據(jù)他自己描述,他的爺爺是魯克沁親王的傳人,而爺爺?shù)陌职志褪鞘究返膫魅?,現(xiàn)在博物館里面收藏的那把啥樂器就是當(dāng)初沙皇賞賜給他的;他自己呢在新疆醫(yī)科大學(xué)畢業(yè)之后,在喀什作了兩年門診醫(yī)生之后,他自己下海,開始做醫(yī)藥生意,代理了四種藥品的新疆總代理,據(jù)他說那幾年的藥品生意就是一本萬利,4年時間他迅速的積累了大量財富,直到今年4月,頒布藥品法律,他才正式退出這個生意圈子。而他的老婆則是沙丘王的后裔,他前前后后統(tǒng)共為了結(jié)婚花了十幾萬。我趕緊真心的贊許說:你媳婦真漂亮!
聊著聊著,他開始向假大空方向發(fā)展了,就是說話太夸張,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,什么經(jīng)過他的嘴都天花亂墜,特別說到他自己家里人的時候,炫耀著自己的姐姐是什么局長啦,嫁給什么高干啦,姐姐的兒子怎么有出息啦。我就開始裝睡覺了,你看哪里都有滿嘴跑火車的。
更有甚者,整個車子的話題都開始圍繞小孩子開展了,什么時候長牙啦,什么時候?qū)W說話啦,怎么學(xué)走路啦,于是我就決定進(jìn)入夢鄉(xiāng)了。
窗外的風(fēng)景是連綿的天山,據(jù)說黃羚羊和野驢子就出沒在這天山腳下一望無際的草原里,我瞪著兩個眼睛,活活找了半個鐘頭,宣告放棄,這草場本身也是黃黃綠綠的,簡直考驗我對保護(hù)色的辨別嘛!慢慢的草場變成了黃土,地殼運動形成的土臺仿佛另一道長城,綿延的臥在塞外的麓野上。沿途我們路過了梯子泉,(據(jù)說還是出水的,)還有一碗泉等等冷水泉,伴隨著這樣的風(fēng)景和孩子們的咿咿呀呀,SARAH阿姨進(jìn)入了夢鄉(xiāng)。
抵達(dá)鄯善,這是一個特別廣大的城鎮(zhèn),馬路那叫一個寬,我從長途汽車站走到祥云賓館,住了30元的一個單間。一進(jìn)門,差點把我給熏死,那叫一個——膻,我的蒼天大地圣母瑪麗亞啊~
放下行李,我迅速逃離房間,趕著奔出去呼吸一下正常新鮮的空氣。
出門先給自己搞了一個中飯,要了一個夾砂帶水(就是用油炸的脆餅夾著牛肉卷成卷,然后切成一段一段,再紅燒),素菜湯,一碗米飯。吃完了,決定出門碰碰運氣,找一下合適的車子,第二天去吐峪溝的,就這樣,我在路邊伸伸手,攔下了強(qiáng)哥的車子。
強(qiáng)哥先是把我捎到市中心,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于是,我就進(jìn)了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,在斑斕的市場里,一口氣買了無花果,哈密大棗,和杏仁,出來了,看見有人榨石榴,新疆的石榴都是紫色的,我覺得看上去挺瘆人也沒敢買,但是一看那個石榴汁,紫紅色的,晶瑩透亮,仿佛葡萄酒,底下略略有些沉淀,裝在醫(yī)院吊鹽水的瓶子里面(稍微有點不大專業(yè)),不去追究瓶子干凈不干凈了